如果不是手脚被捆着，加上脸部陷入了麻醉，不能张嘴说话，姜茶荼真想说出禁言咒，把画皮妖的嘴巴封上。
“好了。”
画皮妖最后一笔，在姜茶荼的左眼下方点了一颗泪痣。
姜茶荼的模样彻底变了，都不需要绑上绷带纱布一个月，就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，甚至包括她原本的女巫气质也消失了，变得婉约古典。
但这还不够，作为专业的画皮妖，完完全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，是包含了体型在内的。
只见它割破了姜茶荼的手指，一滴鲜红的血液脱离手指悬浮到半空中，被画皮妖的大口吞进去。
画皮妖的嘴巴忽然鼓胀起来，如同一只刚吃了过量蚊虫的青蛙。
随即，它的嘴里吐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妖文，这是类似于它形态的抽象符号，印在了姜茶荼的额间。
片刻，符号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将姜茶荼全身包裹，她的骨骼开始咔咔作响。
姜茶荼发出痛苦的呻吟，这就类似于没有麻药的断骨整形，不是一般人能熬过来的。
“哪有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美丽，这点痛对于你命运的更改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画皮妖说着从铜盆里拿起那张它割下的人皮，仔细闻了闻，再次破开肚子，塞了进去。
“再等一小时，忍耐吧。”
随着骨骼的断裂与重组，姜茶荼整个人痛得蜷缩在太师椅上，身体不停颤抖，冷汗直流，惨叫不断，她的手死死抓住太师椅的扶手，似要直接将看似脆弱实则牢固的扶手捏碎，指甲抠出了血痕。
林默等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要捆住姜茶荼的手脚了，这是怕她痛得当场失控。
“原来，画皮这么痛苦。”
“一个小时，恐怕要痛死吧？”
“……”
林默三人有些不忍心看，但毕竟已经坚持站了一天，就差最后的成果了，怎么能错过？
一小时过后。
姜茶荼已经彻底改头换面，甚至身高、体型都变得和画中人一模一样。
当然画中人还是相对抽象，她更具体，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画像中的女子。
只是她的脸色有些惨白，全身都被汗水浸透，手心还有血痕，样子着实有些狼狈。
“好了吗？”
她的声音也有些嘶哑，毕竟嚎叫了整整一小时，不嘶哑是不可能的。
画皮妖递给她一面铜镜，让她自己看。
姜茶荼看着镜子中的女子怔怔出神，许久，流出两行泪水。
“是她，就是她，他心里唯一住着的那个女人，我总算变成她了。”
画皮妖不再理会姜茶荼的反应，将屏风也收回了肚子，他对着林默说道。
“我已经信守承诺，完成了约定，此后总算与你们巫师家再没有联系了。”
“前辈，您不是我祖先的朋友吗？”
林默总觉得画皮妖的话有些解脱的意味，不像是故交老友对后代的嘱咐。
“呸，屁的朋友，当年的老巫师，你的祖先，到处找妖怪决斗，输了的人就必须给他留联络方式，以供他日后差遣，那些说是他朋友的大妖都是骗你的，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罢了，老巫师就没有朋友，老婆都是骗来的。”
林默嘴角微微抽搐，怎么从画皮妖的描述看来先祖不像是什么好人？
而且老婆都是骗来的，这个信息量好大啊。
“他怎么打败你的？”
叶子沫好奇地问道。
“别看我画皮技术炉火纯青，但我战斗力只有5，被巫师捉到了，还不是随便柔圆搓扁。”
画皮妖叹了口气，忽然捂住自己的嘴，糟糕，把弱点暴露了。
它一把抢过姜茶荼手里的铜镜，钻入了地缝中，再不见踪影。
林默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看来祖先的瓜，是吃不到了。
他打开《巫妖通讯录》，发现关于画皮妖的记载和联系方式都消失了，那一页变成了空白。
而之前他召唤过的夜叉老妖、血姬子同样如此，九尾的记载页面还在，联系方式却只剩下一半。
看来完成约定的妖怪联络方式会彻底消失，而正在履行约定的妖怪联络方式会消失一半，没有完成约定的妖怪才会完整记录在案，这果然是一本人情账…林默心中暗暗思量。
叶子沫趴在小菊身上睡着了，失眠一整夜的她继续补眠。
姜茶荼擦了擦眼泪，看向林默。
“我会履行承诺，但我现在有点虚弱，需要修养一天。”
林默颔首，他全程参观了姜茶荼的蜕变，知道她不容易，也不急着催她。
好在狡兔三窟，林默家的老房子不止这一出。
靠近县城的郊区还有一间，距离也就2公里，总不至于去住酒店。
几人来到这座破旧的老房子面前，小菊忽然燃起浓浓的斗志。
这是一座2层楼的危房，青苔爬满了墙壁，整个屋子背后全是爬山虎，秋天开始衰败，只剩下一些枯藤还执着地依附在墙体上，挡住了大部分的采光。
已经辨不清是灰白还是灰黑的墙壁上，用红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。
防盗的铁门锈迹斑斑，林默轻轻一推门。
砰！
防盗门倒在地上，正式宣告寿终正寝。
林默尴尬地笑了笑，感觉还是住酒店靠谱。
老屋已经成了蜘蛛、蟑螂和老鼠共同治理的乐园。
这些小动物看到有人进来，原本感觉还在开聚会，瞬间四处逃窜，哪里有孔就往哪里钻。
有只不长眼睛的小强直接窜到了小菊脚下，被她无情地一脚踩死。
屋内随处可见蜘蛛网，一只大蜘蛛缓缓掉下来，趴在林默的头上，似乎在欢迎这个主人回归。
除去这些不速之客，桌椅板凳、沙发茶几，还有卧室的木板床都还在。
厕所还有一台老旧的美的热水器，厨房还有一台破旧的电冰箱，这些家电也早就坏掉了。
“哎，走吧，去酒店。”
林默叹了口气，感觉这里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。
叶子沫从小菊的背上跳了下来，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，这房子的采光这么差，正好适合自己。
“就这里，小菊，你打扫一下。”
小菊重重点头，她看到如此具有挑战性的屋子，女仆之力已经安耐不住了。
她迈着小短腿，在厨房找到了扫帚和抹布，开始忙碌起来。
饶是小菊这么厉害的女仆，也足足打扫了1个半小时，才把屋子里打扫干净。
等林默再次走进家门，房子已经焕然一新了。
去掉了蜘蛛网、灰尘、老鼠、蟑螂、角落的毒蘑菇等脏乱差的因素，给人一种这个家虽然贫穷，但爱干净的感觉。
“进来吧。”
林默邀请叶子沫，叶子沫才踏入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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