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一圈又走回来，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停止运作的电梯，就是不用陈飞鹰说，她也能感觉到这电梯里的古怪，伸手扯下上面的封条“电梯故障，暂时维修中”。
根本就没有进去。
徐黎灵打了个呵欠，因为他擅自打电话把自己吵醒这件事还是抱着十二分的不满，说：“你说出的理由最好是让我满意，不然上次的虫蛊，我也可以让你享受一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举起手，苦笑道：“迫不得已。”
“迫不得已，总不至于有人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到这来的。”
陈飞鹰：“不是说这个，我刚才在电梯里，看到了一些东西。”
“你根本就没进去，怎么看到的？大晚上的不回家做梦在这儿扰人——”
“我看到了一个女人，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，很年轻，个头大概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，从那里走过来。”
他的手指着黑黢黢的走廊，那里的玻璃窗没有关紧，把深色的窗帘吹得鼓起来，就像窗帘后，真的有个女人站在那似的，有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这个方向。
这黎明破晓前的冷风也够让人哆嗦，陈飞鹰再次伸手，触上冰凉的电梯壁。
“哒哒哒”——高跟鞋踏在走廊上的声音，就从风吹的那个方向过来。女人穿在身上的红色的鲜艳的裙摆被风吹得鼓起，腰肢软，走起来摇曳生风。
“唔”——被捂在嘴里的呜咽和挣扎。
陈飞鹰下意识闭上眼，伸手捂住嘴，背贴在石壁上，徐黎灵狐疑地看着他，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。
一幕幕片段仿佛置身其中，他的手触上电子屏，耳边响起女性的哭叫。
——“不要”“我把钱给你”“你放过我”……
女人长长的头发被卷在电梯缝隙，瞪大的眼睛里是绝望。
他捂住头发蹲下去，仿佛头皮被拉得很痛。
蔻丹的红指甲扣在墙面上，在石粉的墙面上抠出道道印子。
徐黎灵顺着他附在墙面上的手看去，挨近墙底的墙角部位居然有几道深深的指痕，只是因为白色的墙粉极淡，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。
她啧了声忽然又觉不对，陈飞鹰身上的气息骤变，那股温和忽然散去，浑身笼罩着一股寡淡的黑气，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。
他闭上的眼睛眼睫颤了颤，眼看就要睁开。
不能让“他”醒过来！她下意识掐住了陈飞鹰的脖子，又从他身上掉下了一个打火机。
“喂陈飞鹰——”她手用力的拍着他的脸，几乎要把那张脸拍肿，低吟地叫着他的名字，腔调像叫迷魂的小孩，一遍一遍道：“回来！”
眼看他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，嗓子里还发出了低沉的笑声。徐黎灵掐紧掌心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香，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点燃，放在电梯边，风卷起了淡红色的雾，红烟越来越浓，打着转卷进了电梯里，她控制住意识分离躯体，身体跟着倒在了陈飞鹰的身上。
＊＊＊
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宽大手掌忽然缩小，变得细若春葱，又长又嫩，修理得极好的指甲上涂了鲜艳的红蔻丹，陈飞鹰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她”看着窗玻璃的人，腰肢软，身段也好，最多不过二十出头，长得也漂亮。
可是就是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，还被男友给甩了，工资也已能力不够为由辞退了她，身体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附近的银行里取了一笔现金，那是账户上最后一笔钱，但是她毫不在乎。
身后有一个男人追了上来，打着招呼让她停下。
陈飞鹰回过头，那个男人脸上带着笑，腆着啤酒肚，一颤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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